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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保證他回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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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保證他回頭

整個周末, 周松媛都沒有回家。

不過宋魚和彭清清的姐姐取得聯系,倒也沒有那麽擔心了。

一邊關註著女兒的情況, 宋魚一邊著手準備離婚的事宜。

說動周霽同意離婚很不容易,她實在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。

雖然她也確實猶豫過,不和女兒商量就定下這件事,是不是不太好。

直到有天晚上,媛媛突然主動給她發了消息。

【圓不圓:】靖航哥是不是也早就知道這件事?

【圓不圓:】他是你請的離婚律師嗎?

看到女兒沒頭沒腦的這句話,宋魚楞了下,不知道該如何回覆。

她考慮半天,還是決定坦誠。

【SY:】是。

【圓不圓:】你改微.信名,是不是也是因為她?

【圓不圓:】因為她的微.信叫“是小於不是小魚”,是不是?

上次周松媛問, 宋魚沒說真話。

但是眼下什麽都瞞不住了, 她沈默片刻,還是回了。

【SY:】是。

連周霽都沒覺察,但是女兒卻感覺得到她的心結。

宋魚不去拿自己和於菱做對比, 不代表她真的心裏不會膈應。

【圓不圓:】……

【圓不圓:】我沒想到我爸會這樣,也不喜歡你們把我當小孩子瞞著我。

在彭清清家裏冷靜好幾天,周松媛也能想明白一點了。

她固然覺得憤怒又惡心, 但這事不是她媽媽的錯, 她不應該拿這件事去懲罰宋魚,和宋魚冷戰。

徐律師和她說,那天她媽媽找了她很久, 回來還發燒了兩天。

周松媛一邊難受, 一邊又不可避免的擔心她媽媽的身體。

看著宋魚一天不落的給她發消息, 她忍了又忍,還是沒忍住回話。

【SY:】對不起, 媽媽沒有瞞著你的意思。

【SY:】媽媽只是…對不起寶貝,我也不知道怎麽去面對。

女兒太過聰明,宋魚不想再對著她說謊。

她從沒說過自己對周霽游離這件事的態度,哪怕此刻也是盡量輕描淡寫。

但真心換真心,周松媛聽懂了。

【圓不圓:】我沒有怪你。

【圓不圓:】我想晚上找徐律師一起吃飯,你要不要一起?

【圓不圓:】但是你別說話,也不能暗示他,我想問問他具體的事情。

周松媛怕她爸媽隱瞞她,又生氣周霽的那句“你還是小孩子”。

事情都到這一步了,她都要沒家了,憑什麽還覺得她只是個小孩子?

她和彭清清嘀嘀咕咕,兩個女孩子商量半天,還是決定找律師和她媽媽聊聊。

不是不能找她爸,實際上周霽也沒少找她,但周松媛現在不想見他。

她本來就生氣,要是和她爸談的時候再碰到於菱,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動手。

她可不是她媽那個身體素質,也沒那麽理智。

宋魚沒怎麽思考就答應了下來。

就這麽一個女兒,當爹的又是這個樣子,宋魚不能心疼她更多。

她稍微放了心,約好時間,又猶豫著點進徐靖航的對話框,想著要不要提前交代什麽。

但…

女兒已經心存疑慮,她還是別弄巧成拙吧?

也沒什麽不能說的。

宋魚漫無目的的滑動聊天記錄,心不在焉。

她和徐小律師的聊天確實不少,也不再僅僅是討論離婚的事宜,更像是朋友之間相處。

她…

無意間點開徐靖航的頭像,宋魚頓了頓。

沒什麽特別,也都和之前一樣,他的頭像很久都沒換。

只是…

【微.信ID:】XJH。

和她改名之後的格式一模一樣。

他之前是這個嗎?

*

晚上約好的時候,宋魚去學校接了女兒。

這次周松媛沒有賭氣,只是在車上還是別別扭扭的,不怎麽講話。

宋魚也沒有勉強她,才見面她就註意到了,女兒雖然看著還算精神,但是眼圈都是紅腫的。

這對一個自幼父母疼愛,家庭和睦的姑娘來說,確實很難接受。

這麽多年,宋魚一直給她最好的教育,最完美的家庭,她盡自己所能,也要求周霽如此。

可或許從一開始,她就選錯了人。

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來分鐘,宋魚她們抵達了餐廳。

穿著咖啡色外套的男人已經在那裏等著了。

看她們進來。對方極其自然的把手邊的兩杯清茶遞給她們。

“喝吧,”他語氣輕松,“心火旺,先降降火。”

一句話,就搞得周松媛再也維持不住冷臉。

她撇撇嘴。一屁股坐下,毫不客氣的接過清茶,狠狠的喝了一大口。

“好了,”周松媛吐出一口氣,看向徐靖航,“我有些事情想問你。”

宋魚往稍遠的地方坐了坐。

周松媛大概是早有準備,先提出的都是她最關心的問題。

她拿出這樣嚴肅的架勢,徐靖航也擺出專業律師的態度,客觀冷靜的回答她的問題。

宋魚在一旁放空思緒。

其實也沒有很多能說的,整個過程都是簡潔明了的。

把時間線拼湊完畢後,最後就是那天,周松媛出走,宋魚焦慮之下幹脆和周霽約定離婚的事。

聽到這裏的時候,周松媛沈默了很久很久。

“我,我知道了。”

她努力想保持情緒的穩定,不過一開口,眼淚還是先掉了下來。

周松媛用力的抹了一把臉,惡狠狠道:

“那天我和朋友出去玩,沒想到在中心廣場看到他和一個年輕女人有說有笑的吃飯,我不相信,就跑過去找了他們。”

“他和我說在和那個女人吵架...我才不信,我親眼看到他笑了。”

周松媛從小就是被捧在掌心裏長大的,從沒受過委屈。

她正情緒失控的質問周霽,卻看到對面一直眉頭緊鎖,無可奈何的中年男人伸手碰了碰手機。

有人給他發了微.信消息。

周霽在哄她,但是也同樣控制不住的去看那個人給他發的消息。

察覺到這一點時,周松媛直接破防,轉頭就跑。

“他真是瘋了,”周松媛到現在都還覺得像是做夢,“他圖什麽啊?我媽難道還不夠好嗎?我還不夠好嗎?”

明明這麽多年,不是沒有過想投懷送抱的,風風雨雨也都過來了。

明明她已經成年,一家人感情這麽好,她幾乎要信了她爸那天說的“不過是一廂情願”。

可是,她獨自一個人想了這麽多天,也想明白了。

她那天看到她爸臉上的笑不是假的,他們微.信還有聯系,也不是假的。

只靠一個人毫無希望的死纏爛打,沒有絲毫正面的反饋,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。

宋魚捧著茶杯。

她這回也沈默了一會兒,才開口:

“和好不好,或許也沒有什麽關系。你爸爸他年輕時的校園女神,和於菱很像。”

這話說出來難堪又殘忍。

但宋魚不希望,媛媛還對他們做父母的婚姻抱有一線回心轉意的期盼。

“就因為這個?”

“就因為這個。”

相較於周松媛的不可置信,宋魚卻答的平靜。

她也沒有辦法不去平靜,這種血淋淋的現實,早在她心頭輾轉過千萬遍。

因為曾經高攀不上,曾經對自己有自知之明,曾經屈服於現實選擇了宋魚。

所以在年少仰望著的女神,轉頭對自己卑躬屈膝,不顧臉面的熱情追求時,就突破了道德底線。

周松媛無話可說。

宋魚倒是冷靜,她斟酌用詞:

“選擇這個時候離婚,也不是媽媽賭氣。事到如今,我們要為以後的生活,要為...財產考慮。”

她沒有把周松媛當小孩子,為了避免女兒再次鉆牛角尖,宋魚說的很詳細,也很直白。

要趁著周霽猶豫不決,動搖掙紮,心存愧疚時,盡量爭取最大的利益,而不是一拖再拖,消耗完他所有的薄情。

他只是現如今還存著愧疚罷了。

“媽媽不了解他的事業,”宋魚輕聲說,“如果他起了轉移財產的心思...我保不住。”

“但是媛媛,那是你的房子,是你應得的保障。”

周松媛心頭一酸,抽了抽鼻子,眼圈又紅了。

哪怕宋魚盡可能的輕描淡寫,也不難聽出她的蒼白無力。

她想反駁宋魚,想說她爸很疼她,很愛這個家,只是一時走岔路,會想明白的,卻又說不出口。

她怎麽能保證她爸會回頭呢?

周松媛難過的想,她得知這件事時都感覺天都要塌了,她媽媽是怎麽接受現實,又很快的平覆心情,理智做出安排的呢?

要消化這些從沒想過的事情。

要收集證據,聯系律師,最大限度的保全她們母女。

或許還要面對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可能有的挑釁也說不定。

越想這些,周松媛就越想哭。

她也確實沒有忍住,緩了一會兒,還是不顧形象的哭的抽抽噎噎,越哭越大聲,哭的快喘不上氣。

小姑娘哭的太慘烈,連早已冷靜下來的宋魚也嚇了一跳。

她連忙摟住女兒,一邊連忙從徐靖航手裏接過手帕,給她擦眼淚,一邊哄她別傷心。

周松媛哭的都快說不出話,幹脆埋在她肩上:

“媽...我恨死了,我恨死他們了!他們怎麽能這麽做,我爸怎麽能這麽做...”

宋魚用力攬住女兒的肩,安慰道:

“我都知道,都知道。會發生這些事誰都沒想到,這不是你的錯,是我們當父母的不好...”

她眨眨眼,逼掉眼底的淚意。

“對不起,”宋魚小聲說,“媽媽在你出生前,就想過要用全家人的力量做你的後盾,但是還是沒能做到。”

想要彌補童年的,從來都不是周霽一個人。

“我,我不是,我不是說這個。”

周松媛哭的打嗝,哭的話都說不清楚,還是掙紮著起來,眼睛紅的像是兔子。

“我爸他們,他們怎麽能這麽做,怎麽能這麽欺負你呢。”

小姑娘揉著眼睛,嗓子都哭啞了:

“他怎麽能忘了這些年我們一起努力的目標,我們一家人...他表現的那麽愛護你,他一點都不顧忌你!”

宋魚楞了楞,心臟驀然軟化成一團。

雖然她對自己對女兒的教育有信心,不過她最大的奢望也不過是——

女兒能夠理解她做出的離婚選擇。

宋魚沒有想過,媛媛冷靜下來後,反過來會心疼她。

連離婚的時候,都沒在人前掉過眼淚的女人眼眶也紅了,宋魚掩飾性的抽了兩張紙,偏頭擦了擦。

“我還好,真的還好。”宋魚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到我這個歲數,也沒有什麽是看不開的。”

“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,”她溫聲的哄著,“你還擔心我嗎?”

這個年齡,有夫有女,宋魚再不堅強也被磨出來了。

她們互相說了一會兒話,周松媛才漸漸冷靜下來。

她在媽媽懷裏賴了好一會兒,一擡頭,才看到不遠處站在落地窗前的年輕男人。

周松媛連忙起身,有些窘迫:

“靖航哥,不好意思啊,我和我媽媽聊太多了,沒註意到...”

在她們說悄悄話之前,徐小律師就非常體貼的站遠了點。

他的動靜很輕,別說周松媛了,宋魚自己都沒察覺。

此刻聽到周松媛叫他,徐靖航才轉過身:

“你們聊聊天,沒什麽事也不用理會我。不過,我剛才在想宋女士離婚的事宜...那天或許需要我的參與。”

宋魚擡頭看他。

她頓了頓,似乎是在思考和猶豫:

“周霽...按照我對他的了解,他應該不會再在離婚這件事上做什麽手腳。”

宋魚看似要的很多,但她也不是把一切都賭在周霽那可笑的良心上。

一方面,她要的這些東西都是給媛媛的,周霽還是疼愛女兒的。

另外一方面,宋魚要的再多,也沒有破壞掉周霽工作的根基——比如他的事業。

再加上心裏的愧疚,周霽選擇凈身出戶也是順理成章。

“那個女人...那天會不會去?”

周松媛冷不丁的說。

徐靖航認可道:“確實有這種可能,而且概率很高。所以,不僅僅是作為律師...”

他坐到宋魚對面。

身形挺拔,目光明亮的同她對視。

“就算是作為朋友的身份,”他認真的同她說,“我也希望你身邊能有人陪同。”

年輕的律師像是玩笑一樣的說道:

“或許到時候還能抱上一束花,慶祝你恢覆單身生活,讓周先生再生一頓氣?”

有那麽很短暫的一瞬間,宋魚被他灼眼的光芒晃了一下。

不過很快她就想拒絕,她這個年齡了,離婚不丟人,但也不應該大張旗鼓。

至於為什麽不能大張旗鼓,為什麽...

“我覺得挺好的,”周松媛冷靜下來,嚴肅分析,“我感覺那個誰肯定也會出現,她怕你們沒離成。”

她陰陽怪氣的說:

“也難為她惦記別人老公這麽久了,眼看著勝利在望,她還坐得住?”

宋魚看她一眼,周松媛梗著脖子:

“怎麽啦?我又沒有罵臟話,只是說兩句…好了好了我不說了,反正我要去!”

她嘟嘟囔囔的對親媽屈服,又不服氣的堅持要去。

宋魚猶豫片刻,還是在女兒堅定的目光裏,點了點頭。

她看得出來,不管媛媛嘴上怎麽放狠話,她還是沒法接受父親形象坍塌的事實,才會想去親眼見證。

或許讓她參與,也是他們一家三口的最後一次“家庭會議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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